“你是谁?”箐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个美艳女子。
她周身穿金戴银,步摇缀着夜明珠,华贵不凡。
听箐箐的话,女子顿足,“你不记得我?”
“我应该记得你么?”箐箐脑袋瓜偏了偏,憨态尽显。
女子表情不自然地由讥诮化成了饶有兴致的喜色,“上回历劫,你可是奴家的好姐姐。”
“哦?有这种事?”箐箐恍然大悟般扬起双眉,但下一瞬瘪嘴,“还是不记得。”
女子靠近,箐箐立马抽出了菩提枝桠,由下往上地盯着女子,眼白露出过多,奶凶奶凶道,“你是何方妖祟!”
旁人奉她,是因她乃仙家降世。
而此女,却道她历劫之事,若非‘同道中人’,哪知其中辛密。
女子一惊,但却不畏她手中仙器,而是继续往前靠近,“姐姐别担心,我并非敌人,当初姐姐同奴家在府上,关系匪浅,瞧瞧,这可是姐姐你亲手给奴家做的护身符。”
她不紧不慢地取出一物,红绳挂着一枚三角符箓。
赤金的符纸散发着熟悉的灵气。
“姐姐虽记不得过往,但奴家时时念着姐姐的好。”她说着,攥紧护身符,美目露出追忆,“万幸姐姐修得正果,奴家为姐姐高兴。”
有这回事吗?
箐箐想了又想,愣神间,女子到了她身前,徒手拨开她的菩提枝桠,又握上了她的小爪子,“姐姐,这些年,奴家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
触碰的刹那间,箐箐无比舒服。
就像是此女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们不分彼此。
“姐姐随我入宫可好?”
女子抛出橄榄枝,对箐箐来说,无异于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正想去宫里打探一番,看看这未央朝的君主,是如何吃饱了不干人事!
从庙宇离开乘坐马车去往皇宫的路上,箐箐得知了这女子名讳,姓白,名玉烟,而今乃是一品夫人,小住宫中。
她不是皇妃,在宫中权利却只手遮天。
无论是婢女还是妃嫔,见她都恭敬畏惧。
所居的七星殿, 巍峨广阔,青玉嵌顶,白玉铺陈。
“姐姐,奴家这住处,你可还喜欢?”白玉烟一路上牵着女娃,她新奇地探头探脑,时而摸摸琉璃烛台,时而捏捏紫檀香炉。
“好漂亮。”
箐箐是醉花迷人眼,对小几上摆放的彩陶爱不释手。
这东西是两个宫娥捧着个小球,指头按上去,小球就落下去,一松开,又冒出来。
“姐姐喜欢,就送给姐姐。”白玉烟温温笑,扭头声色俱厉地呵斥殿中一众奴才,“日后当以姐姐马首是瞻,见她如见我!”
“奴才遵命。”
箐箐听他们喊白玉烟为白夫人,不正是百姓口中祸乱朝纲的那位么?
她心不在焉地拨弄小球,澄明的眼看着女子,“能带我去见见当今圣上吗?”
来宫里的目的纯粹单一,她就是想瞧瞧,那个糊涂的东西!
白玉烟言笑晏晏,“这有何难,陛下就在七星殿内。”
箐箐诧异,白玉烟牵着箐箐往内殿走,“陛下老人家龙体欠安,日日在这七星殿中,由奴家为其疗养。”
绕过屏风,箐箐看到了书案,奏折散乱摊开,砚台里还有墨,显然这些刚批阅不久。
再往前是张罗汉床,拨开精绣彩蝶的帘子,就看见年过半百的男子,着明黄锦衣,躺在床榻,被子掩到下巴处。
他阖着眼,看不出病态,呼吸均匀,像是在熟睡。
“姐姐,实不相瞒,奴家对陛下的病也束手无策。”白玉烟的丝娟擦拭过眼角,“眼下四海动乱,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钦天监的于大人指了方向,说什么祭天之法,改天换地,方能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