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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我苦海舟,了却浮生梦青梅池烬北结局+番外小说

荷叶鸭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捕捉到她澄澈眼底的茫然,男子缓步向着她走去。他挺拔如松,小不点才及其他长腿一半。箐箐仰着脑袋瓜望着这个奇怪的大帝,似乎在踌躇言语。他薄唇抿了抿才轻声问,“箐箐,可还记得我?”“果然见过是吗?”箐箐豁然明悟般,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她灿然笑开,“似曾相识,大抵是往昔有幸面见天帝,多有冒犯。”她话音软糯,像模像样的作揖,乖巧得不像话。箐箐的有礼有节,男子瞳孔微缩,旋即眼帘里落满了灰。“玄天大帝见谅,菩提上神将将经历天劫,忘记了一些事。”司命饶有深意地解释,退后两步,“既是大帝在此,下官就不多加叨扰了,劳烦大帝领菩提上神入主长离宫。”司命离去,箐箐指头戳着脑瓜子,还在想,到底在哪见过玄天大帝呢?哪呢?“啊呀!”猝不及防的,男子架着她胳肢窝,...

主角:青梅池烬北   更新:2024-12-17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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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青梅池烬北的女频言情小说《赐我苦海舟,了却浮生梦青梅池烬北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荷叶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捕捉到她澄澈眼底的茫然,男子缓步向着她走去。他挺拔如松,小不点才及其他长腿一半。箐箐仰着脑袋瓜望着这个奇怪的大帝,似乎在踌躇言语。他薄唇抿了抿才轻声问,“箐箐,可还记得我?”“果然见过是吗?”箐箐豁然明悟般,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她灿然笑开,“似曾相识,大抵是往昔有幸面见天帝,多有冒犯。”她话音软糯,像模像样的作揖,乖巧得不像话。箐箐的有礼有节,男子瞳孔微缩,旋即眼帘里落满了灰。“玄天大帝见谅,菩提上神将将经历天劫,忘记了一些事。”司命饶有深意地解释,退后两步,“既是大帝在此,下官就不多加叨扰了,劳烦大帝领菩提上神入主长离宫。”司命离去,箐箐指头戳着脑瓜子,还在想,到底在哪见过玄天大帝呢?哪呢?“啊呀!”猝不及防的,男子架着她胳肢窝,...

《赐我苦海舟,了却浮生梦青梅池烬北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捕捉到她澄澈眼底的茫然,男子缓步向着她走去。

他挺拔如松,小不点才及其他长腿一半。

箐箐仰着脑袋瓜望着这个奇怪的大帝,似乎在踌躇言语。

他薄唇抿了抿才轻声问,“箐箐,可还记得我?”

“果然见过是吗?”箐箐豁然明悟般,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她灿然笑开,“似曾相识, 大抵是往昔有幸面见天帝,多有冒犯。”

她话音软糯,像模像样的作揖,乖巧得不像话。

箐箐的有礼有节,男子瞳孔微缩,旋即眼帘里落满了灰。

“玄天大帝见谅,菩提上神将将经历天劫,忘记了一些事。”司命饶有深意地解释,退后两步,“既是大帝在此, 下官就不多加叨扰了,劳烦大帝领菩提上神入主长离宫。”

司命离去,箐箐指头戳着脑瓜子,还在想,到底在哪见过玄天大帝呢?哪呢?

“啊呀!”

猝不及防的,男子架着她胳肢窝,将她抱起来。

下一瞬,她便坐在了杀神的肩头。

箐箐瞪着俩滴溜溜的眼,“大帝,如此,好像,不合规矩。”

她不过是千年修行刚经历天劫的上神,若在宝殿上,她的分位,抬头直视玄天大帝,都是罪过!

“本君便是规矩。”

男子淡淡一语,双脚不沾地,飘行往宫门去。

他白发迎风,几缕扫过了箐箐瓷白的小脸,她胡乱一扒,扭头招呼谨小慎微的驼鹿,“嘟嘟你跟上呀!我可神气了!”

敢问九重天上,谁有这机缘,坐在玄天大帝肩头!

她一点点也不认生,张望着长离宫的雕梁画栋,嘴里‘哇哇哇’不停。

男子则带着清雅的笑, 饶是女娃扯起他的发丝问,“大帝这头发怎么白的呀?”

要知道她的师父,乃天地初开的老古董,三千烦恼丝,那还只是灰白色。

“素来如此。”

他在宫门前,将小女娃从肩上放下,“赦封之后,我在云梦泽等你。”

“大帝也知云梦泽吗?”小女娃又惊奇了,云梦泽在梵境下,从前是她的家,直通凡尘。

玄天大帝缄默不语,看着她,眼底若有复杂情愫波动。

他转身而去,留下茫然的箐箐。

她望啊望,望着他背影渐渐缥缈,仿佛不存在天地之间,凭空消失。

赦封大会在次日。

天宫宝殿前,数百仙官是箐箐没有预料到的。

额间点上星芒,算正式成为九重天的一员,但正如司命仙官所言,位列仙家是一回事,但要有功德,还得有香火供奉。

箐箐不在意这些,她眼里,只有宝殿上的玉露琼浆,三界仙果。

“箐箐,你年纪小,要一起下界吗?”同为仙官的小仙女看她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好意邀请。

小女娃先是颔首,又迅速地摇着脑袋瓜,“不行,我答应玄天大帝,跟他去。”

“啊?”

她这一句话,惊呆了赦封的众仙。

玄天大帝什么地位?

而今三界动荡,香火烧得比谁都旺。

况且大帝的地位,已无须去普渡信徒。

“怎么了?”箐箐咬了口修琉璃果,眨巴眨巴清透的眼望着神色各异的同辈仙官,长睫是扑扇般。

将才问话的仙官,弯下腰来,捏了捏她的脸蛋,“童言无忌,去吧。”

箐箐是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屁颠屁颠地吃饱喝足,离开天宫。

驼鹿蜷缩在殿外等候,还知道匍匐下,供她爬上背,才站起来。

她两条小腿晃荡在半空,穿过九重天的云层,头上金铃清脆响着,薄云散去,就能鸟瞰云梦泽全貌。

碧蓝的湖,茂林深篁。

高山之上还有她的小茅屋,茅屋前,男子正大马金刀地落座在木桩上,指尖悬停着一只小翠鸟。

白发苍苍,如同嵌在山水画之间。

“大帝好!”

箐箐是半点也不拘泥,咧着皓白的牙,总是乐呵呵的傻样。

她已经一千岁了。

这种形态......

或许跟历劫时的遭遇有关。

“想去哪走走?”男子微抬手,翠鸟展翅而去。

“不知道。”

箐箐摊手,耸肩。

她对香火其实并不那么热衷,虽然仙官之中,若功德排前,会有数不清的术法秘诀,法器仙丹,地位也崇高。

不过嘛......

她就是一颗菩提果,能有什么野心。

“未央朝, 京畿,可好?”男子墨瞳暗了几度。

而箐箐心房蓦然瑟缩,像是有人狠狠在心脏处掐了一把。




白玉烟娇嫩的面庞,徒添了分妩媚。

“烟儿?”池烬北不敢认,这还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

白玉烟看着他的眼睛,玉葱般的手指抚过他的鬓角,“三哥,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没关系的,你根本不喜欢她,你爱的是我呀三哥。等我杀了这些人,我辅你登基,你我统领未央朝,一生一世不分离。”

“你怎么......”池烬北不愿相信,他一手抚大的小表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还是羽林卫统领回过味来,惊骇万分,“大胆妖孽,岂容你造次!”

他一记手势,箭雨再度来袭。

白玉烟眼尾闪过一丝戾气,回身拂袖,“就你们这等杂鱼,伤了我三哥,都给我死!”

黑色的烟雾似藤蔓,从羽林卫脚边缠绕,骤然间,那些黑雾如同有生命般,把百余将士的血抽干。

晴雪楼中哀鸿遍野,一个个精壮的男子,呼吸之间,就成了一具具枯骨。

“妖怪!”

“妖怪啊!”

围剿承王的人马溃不成军,吓得连滚带爬地逃离,却还是被黑雾笼罩。

羽林卫统领刚踏出月洞门,如同触手的黑雾穿过他胸膛。

他能清晰感知到生命流逝,死不瞑目地倒下去,躯体摔得七零八落。

“原来,你才是......贼喊做贼。”池烬北从震惊到茫然,此刻已是幡然醒悟。

他痛心疾首,想到自己对苏箐箐的所作所为,悔青了肠子。

当年他为了救白玉烟,才对苏箐箐假意逢迎。

却是助纣为虐,是非不分!

“三哥,是你救的奴家,要不是你配合于在天诛杀菩提子,奴家又哪能恢复如初?”

白玉烟娇柔地挨近池烬北,顾盼生辉,“三哥,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不......”

池烬北如躲瘟疫般避开白玉烟,手中冷剑脱手,步步后退,“你不是烟儿,你把烟儿怎么了?”

“三哥,我就是烟儿啊,打小就是。”

白玉烟步步紧逼,双目尽显诚挚,然而池烬北只觉她陌生。

他退回到里屋,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苏箐箐,她像睡着了似的,茭白的面容极其安详。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

所以才会那般决绝地在广信殿上,刺穿自己的身体!

她甘愿赴死,也不愿给他回心转意的机会。

“娘子......”

池烬北踉跄扑到床榻边,悔不当初又如何,苏箐箐死了!

云梦泽中,散漫信步,悠然自得的女子。

被他骗得好苦!

“对不起,娘子,我带你回家!”他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将女子抱起,颤抖着站起,哪怕每一步都在哆嗦,隼目却坚定无比。

就算是死,他也要娘子魂归故里,从此与他同葬深谷山坳。

想想,能够跟娘子一起长眠在云梦泽,也算一件幸事。

他带着淡淡笑意,却看得白玉烟气火攻心,“三哥,你要带她去哪?你说过要娶我的,三哥......”

“那是你年幼时哄你的话,不作数的。”

池烬北目视前方,脚步稳重不移,“再说,你不是烟儿。”

白玉烟活了几百年,弱小时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本事渐长,却被普渡众生的道人差点打得灰飞烟灭。

她修生养息,顶替了王府表小姐的身份。

三哥给予的关怀,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暖意。

怎么能是假话呢!

可是三哥她嘴里嘟哝着‘回家’,只容得下是那颗可恶的菩提子!

恨意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令她嫉妒到发狂!

“取了你金丹,本想给你留个全尸,死了还缠着三哥不放,那我就将你挫骨扬灰!”

白玉烟咬牙切齿,可正当她动手之际,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晴雪楼的房顶上,波谲云诡,黑压压的,天似乎要塌下来!

这一道天雷中,白玉烟急忙后撤,云层中,似乎有浩瀚的压力,随时能将她抹杀!

而电光闪过,池烬北站不住,侧倒在地。

苏箐箐的尸体滚落一旁,他心疼坏了,爬啊爬,爬到了她身旁,勾住了她的手,“娘子,奈何桥上莫走太远,等着我。”




云梦泽之上便是梵境。

靡靡佛经,空灵咏颂。

女孩卧在水潭的莲花叶上睁开了眼, 青绿色的眼眸,似一颗晶莹剔透的青梅果。

她打了个哈欠,抻了抻藕段般的胳膊,懒洋洋的。

“箐箐啊,睡得可好?”白胡子老头捋着灰白的胡须,注视着她,笑得和善。

“师父。”

半大点的小女孩蹭地一下坐起, 奶嘟嘟的脸蛋子雪白雪白,她环顾四周,抓捏着小手,“师父,箐箐怎么觉得仙力涨了许多。”

沧桑的老头看了眼一旁的司命仙官,司命仙官作揖,“菩提上神这是记不得了,以往天劫中,是有此种状况,并非个例。”

“记不得什么?”箐箐疑惑地眨巴着双眼,晶亮的瞳仁,如同黑曜石上附着了星光。

“没什么,箐箐来。”老道伸出手,小女娃站在荷叶上,爪子搭上了老道指尖。

她笨拙地踩着荷叶到水潭边,头上挽着两个丸子发髻,缀着的金铃,叮当作响。

见她憨态可掬的样子,老道满是宠溺,“去跟司命报道,上神是该有自己的府邸,也需去历练,在人世间有信仰,有追随的信徒。”

“箐箐是上神了?”

小女娃眼眸放大一倍,她欢快地拉着老道的手蹦跶,蹦跶了片息,顿觉不妙,“那箐箐是要去九重天,离开梵境了么?”

“箐箐啊,你长大了,闯闯九重天又何妨?”

老道哈哈大笑,司命仙官穿着正儿八经的朝服,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菩提上神,劳烦随我去赦封。”

箐箐呆头呆脑地跟着司命前往九重天时,腾云驾雾,天宫鳞次栉比, 悬浮半空,仙雾缭绕。

“九重天的规矩如旧,仙官需世间香火,香火换算成功德,功德越高,分位越是尊崇。菩提上神方晋位仙官,南海的长离,便是上神洞府。”

“这是你的坐骑。”

司命拿出一个葫芦,葫芦里冒出一股子仙气。

仙气成团,散尽后,竟是一头驼鹿。

驼鹿额心,嵌着太阳的金光。

“嘟嘟。”

小女娃咧嘴一乐,驼鹿前蹄屈起,跪在她面前。

驼鹿陪伴她千年,可是为什么从驼鹿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哀伤。

箐箐茫然了片刻,长离宫近在眼前。

嘟嘟條然一抖,瑟缩地往仙宫望去。

箐箐随着司命双脚及地,通往长离宫的长坡上,山花烂漫,一男子隽秀挺拔,负手而立,白发及腰。

驼鹿灰溜溜地躲在苏箐箐身后,司命俯身行礼,“下官见过玄天大帝。”

玄天大帝?

苏箐箐听过这个名号,听闻是九重天一尊杀神,四圣之一,地位之高。

难怪嘟嘟害怕。

男子徐徐转过身来,紫黑色长袍绣制应龙纹。

让箐箐意外的是,这位大帝,看起来年轻得很,俊白的脸,剑眉斜飞,凤目狭长。

他扫过司命一眼,视线定在小不点箐箐身上。

箐箐歪了歪头,她怎么觉着这位大帝犹似故人。

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谁?”箐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个美艳女子。

她周身穿金戴银,步摇缀着夜明珠,华贵不凡。

听箐箐的话,女子顿足,“你不记得我?”

“我应该记得你么?”箐箐脑袋瓜偏了偏,憨态尽显。

女子表情不自然地由讥诮化成了饶有兴致的喜色,“上回历劫,你可是奴家的好姐姐。”

“哦?有这种事?”箐箐恍然大悟般扬起双眉,但下一瞬瘪嘴,“还是不记得。”

女子靠近,箐箐立马抽出了菩提枝桠,由下往上地盯着女子,眼白露出过多,奶凶奶凶道,“你是何方妖祟!”

旁人奉她,是因她乃仙家降世。

而此女,却道她历劫之事,若非‘同道中人’,哪知其中辛密。

女子一惊,但却不畏她手中仙器,而是继续往前靠近,“姐姐别担心,我并非敌人,当初姐姐同奴家在府上,关系匪浅,瞧瞧,这可是姐姐你亲手给奴家做的护身符。”

她不紧不慢地取出一物,红绳挂着一枚三角符箓。

赤金的符纸散发着熟悉的灵气。

“姐姐虽记不得过往,但奴家时时念着姐姐的好。”她说着,攥紧护身符,美目露出追忆,“万幸姐姐修得正果,奴家为姐姐高兴。”

有这回事吗?

箐箐想了又想,愣神间,女子到了她身前,徒手拨开她的菩提枝桠,又握上了她的小爪子,“姐姐,这些年,奴家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

触碰的刹那间,箐箐无比舒服。

就像是此女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们不分彼此。

“姐姐随我入宫可好?”

女子抛出橄榄枝,对箐箐来说,无异于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正想去宫里打探一番,看看这未央朝的君主,是如何吃饱了不干人事!

从庙宇离开乘坐马车去往皇宫的路上,箐箐得知了这女子名讳,姓白,名玉烟,而今乃是一品夫人,小住宫中。

她不是皇妃,在宫中权利却只手遮天。

无论是婢女还是妃嫔,见她都恭敬畏惧。

所居的七星殿, 巍峨广阔,青玉嵌顶,白玉铺陈。

“姐姐,奴家这住处,你可还喜欢?”白玉烟一路上牵着女娃,她新奇地探头探脑,时而摸摸琉璃烛台,时而捏捏紫檀香炉。

“好漂亮。”

箐箐是醉花迷人眼,对小几上摆放的彩陶爱不释手。

这东西是两个宫娥捧着个小球,指头按上去,小球就落下去,一松开,又冒出来。

“姐姐喜欢,就送给姐姐。”白玉烟温温笑,扭头声色俱厉地呵斥殿中一众奴才,“日后当以姐姐马首是瞻,见她如见我!”

“奴才遵命。”

箐箐听他们喊白玉烟为白夫人,不正是百姓口中祸乱朝纲的那位么?

她心不在焉地拨弄小球,澄明的眼看着女子,“能带我去见见当今圣上吗?”

来宫里的目的纯粹单一,她就是想瞧瞧,那个糊涂的东西!

白玉烟言笑晏晏,“这有何难,陛下就在七星殿内。”

箐箐诧异,白玉烟牵着箐箐往内殿走,“陛下老人家龙体欠安,日日在这七星殿中,由奴家为其疗养。”

绕过屏风,箐箐看到了书案,奏折散乱摊开,砚台里还有墨,显然这些刚批阅不久。

再往前是张罗汉床,拨开精绣彩蝶的帘子,就看见年过半百的男子,着明黄锦衣,躺在床榻,被子掩到下巴处。

他阖着眼,看不出病态,呼吸均匀,像是在熟睡。

“姐姐,实不相瞒,奴家对陛下的病也束手无策。”白玉烟的丝娟擦拭过眼角,“眼下四海动乱,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钦天监的于大人指了方向,说什么祭天之法,改天换地,方能扭转乾坤。”




然而,玄天大帝并未现身。

眼见这一幕,监斩官哪里还有心思呆在这里,保不齐小命都得丢。

官兵丢盔弃甲,阵阵呼声犹如年岁庆春般。

箐箐还是回到了承王府。

去往梨花满枝桠的院子,途径一片生满浮萍的湖岸,一座石亭里,男子坐于石凳上,闲情逸致地沏着茶,白发于他身后垂及至地。

看他兴致雅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这府邸的主人呢。

“大帝,你怎么来了?”箐箐脚步轻快地蹦跶过去,“大帝可知,我已经有了庙宇,厉害吧?”

男子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茶杯往石桌旁推了推,“喝茶。”

“这什么茶,好香。”箐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石凳,双眼晶亮亮地捧着茶杯,轻呷了一口。

茶水不同于寻常的苦涩,反而有种清甜迂回唇齿间。

味道好像,并非第一次品尝。

“接下来你如何做?”男子看她巴咂巴咂嘴的脸,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柔情。

箐箐托着腮,略做思索,“这城里还真有妖,且并非等闲之辈,箐箐想,应是在宫中,小仙愿入虎穴一探究竟。”

她认真分析,男子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她,“自己要当心,玉髓别丢了。”

“嗯!”

箐箐重重点头,前院传来喊声,“仙家,菩提仙家,您的庙宇,还请真身莅临。”

是周遭的老百姓,他们自发建筑庙宇,又轮班值守在府外,守护她安危。

箐箐眨巴着明亮的眼,望着男子,“大帝要一同去么?”

“我跟着你,却不可现身。”

一来,百姓询问时,解释繁琐。

二来,若知他便玄天大帝,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箐箐喝光了茶,才摸索下地。

“等等。”

男子叫住了她,捏着袖子一角凑到她嘴边,擦拭去茶渍,“变成修炼初期的样子,怎么行为举止都变笨了。”

箐箐抓了抓头发,碰触着金铃叮当响,总感觉大帝过分的平易近人,好像跟她很熟似的。

不过,修炼千年,梵境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大帝约莫是喜爱小孩子吧。

走出石亭,箐箐不由问,“大帝娶妻了么?”

既然喜欢孩子,那应是自己生一个。

男子在后,注视着她小不点的身影,如画的眉头,蹙了蹙,“有过。”

“咦?”

箐箐扭头,“现在呢?”

男子定定的对视着她澄澈的眸子,好会儿才道,“弄丢了。”

大帝的妻子还能丢?

箐箐诧异了,百姓已等不及寻来,他看不见玄天大帝,连箐箐眼里,大帝身影也是若隐似现。

城隍庙里的菩提神塑,栩栩如生,盖着艳红的披风。

它盘膝而坐,双手合十。

但箐箐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身形高大的男子在她身后,稍稍往前,指尖贴在了泥塑眉心。

顿时,泥塑的额心蔓延开金光绘络的梨花。

箐箐心悦不止,而在庙宇外探头探脑的百姓更觉神奇,纷纷扬言真神降临。

箐箐还未来得及道谢,男子影子越来越淡,“她来了。”

“谁?”

箐箐愣了愣,庙外吵了起来。

她小跑出去,见到的是一群官兵开道,后面抬着白玉轿子。

百姓寸步不让,血肉之躯,竟敢跟官兵作对。

“无妨,各位让他们进来。”

箐箐自诩他们伤不了自己,况且还有大帝做靠山呢!

官兵畅通无阻到庙门前,轿子落地,一双绣风鞋探出,女子窈窕身影,裹着狐裘,面目白皙妖冶。

她睨了箐箐一眼,莞尔笑道,“居然没死,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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