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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发表时间: 2024-12-15

「你要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橙澄不舒服,我要去陪她。」
齐宗接完电话,拿起外套就要离开。
这一刻,我竟觉得有些自嘲。
我的老公因为情人一句不舒服,就光明正大的去陪她。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妻子,能陪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酸楚才平静地开口,「我需要钱,给我点钱。」
「要多少?」
「三十万。」
齐宗诧异地转过头来看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齐宗指了指自己。
他像是突然被触了逆鳞,语气也变得激愤起来。
「尹初雪,你现在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齐宗的!我看你不肯离婚就是想顶着齐太太的位置享受光鲜亮丽吧,实际上谁给你钱想怎么摆弄你都可以,是不是!」
「你混蛋!」我一个耳光狠抽过去,气得浑身颤抖,「滚!滚出去!」
齐宗舌尖鼓动了下腮颊,用手抹了把嘴角,双目嗜血地瞪着我。
最后,他还是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闭了闭眼,麻木地从冰箱里取出蛋糕,点上一百岁蜡烛。
看着跳动的火焰,往事历历涌上心头。
我猛地拔去蜡烛,丢在地上踩得粉碎。
抓起蛋糕泄愤似的拼命往嘴里填。
入口先是清甜,再就是刺骨的冷。
我大口地往下咽,胃里霎时翻江倒海,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来。
自到了晚期,我就不能再随意进食。
现在这样,无疑就是作死。
但我不打算停止,吐了再吃。
身心俱痛,泪水糊花了我的脸。
我的意识在渐渐消逝,连带着痛感都不再那么强烈。
我想∶是要死了吗?也好吧,不知道齐宗发现后会不会有一瞬间的难过,应该是不会了吧......
恍惚中,我看到门再次被打开,有个人慌张地向我跑来。
随之便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他说∶「小雪,我来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彻底没意识那一刻。
我还在想,我真是痴心妄想,到死都还盼着齐宗再来拯救我一次。
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
救我的人不是齐宗,而是言颂,我的竹马。
见我睁眼,他往我头底下塞了个枕头,沉着脸发起了三连问。
「为什么瞒着我?治愈可能性有多大?齐宗知道吗?」
「......」
「尹初雪你给我说话!」
温润优雅的男人生气了。
我无奈摊手∶「你问那么多,我不知道回答哪句了。」
「都说!」
「没想过瞒你,只是觉得没必要拿这种事去博取别人同情,医生说停药的话还能撑三个月,至于齐宗,我暂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我的语气很平淡,言颂却别过脸去,红了眼眶。
气氛尴尬,我不得不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昨天是你的生日。」
「重要吗?」我问。
「那年没能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很自责,也很遗憾。对不起小雪,当年我真的不是有意不告而别的。」言颂喃喃解释着。
我没什么感觉。
毕竟这些年不是第一次听他致歉了。
「你不用说对不起,也没必要自责。」我转头看向窗外,「人生的遗憾不过是因为错过的回不去,失去的不再来,言颂,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小雪......」言颂的眼里满是落寞。
「好了,谢谢你昨天送我来医院。」我打断他的话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
「出院。」
「不行!」他急急地拦住我,「你的身体现在必须配合治疗,否则会......」
「否则会死的更快是吗?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呢。」
我嘴角含笑,但语气里尽是淡漠。
言颂握了握拳,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提出要送我回去,我没推辞。
就我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回到别墅,我不知不觉就睡到了黄昏。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电,开机才看到有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是小何医生发的。
「尹小姐,你的进口药已经断货了,要续的话得尽快预约,不然得等年后才能申请下一批,你考虑好后麻烦尽快回复我。」
在内心做了几番挣扎后,我决定还是厚着脸皮再找齐宗一次。
电话接通,那边随即传来他的冷嗤。
「终于想起我这个长期饭票来了?尹初雪,你还有多少表里不一的作风是我不知道的,比如,朝三暮四。」
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齐宗!我又哪得罪你了,你能不能别莫名其妙的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阴阳怪气?你但凡是做了肯认,不在我面前装得一副忠贞不二好像我冤了你的样子,我齐宗都敬你是个人物,可你没有。」
「呕!」
我想反驳,但胃里一阵痉挛,我不得不丢开手机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
好半晌后,我才利落按下冲水键,刻意对池里刺目的红视而不见。
我没有再给齐宗打电话,只是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转念一想又觉得怪没意思的。
最后只发过去一句,「我真的很需要三十万,你能不能给我开个支票。」
他回∶「别说三十万,就是三千块我都不会给你!尹雪,你以后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看着这些陌生又冰冷的字眼,我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了。
谁能承受从万般宠爱到极致厌恶的落差呢?
我想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曾经视我如命的男人变得冷若冰霜,连半分夫妻情面都不讲了。
我开始被生理上的疼痛折磨得夜不能寐。
接下来的好些天,我都没有再出门。
实在熬不住,就大把的吃下止疼药。
恍恍惚惚睡过去的时候也想过不如一觉不醒痛快。
但隔天再次从晨光中睁眼时,我又会贪生怕死地想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直到一周后的阴雨天,我被锲而不舍的门铃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