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年轻、漂亮,这些能当饭吃吗?
你没爹没妈,能帮到我什么?
现在跟你住一起我还得掏一半房租呢。
可人家阿莲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有四十几栋楼的包租婆啊!
我们好聚好散,江筱眠。
做人还是现实一点吧。
4苏远修,我又怎么会不现实呢?
我掏出手机,打给了黎思臻。
没错,黎氏集团的少爷,黎思臻。
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麻将碰撞声快要淹没他漫不经心的一声喂。
可以来接我吗?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下来,半天才传来黎思臻干净低沉的嗓音。
眠眠?
我用微不可闻的鼻音应了一声,黎思臻的笑意快要从听筒里溢出来了。
等我,十分钟。
挂了电话我对上了苏远修复杂的目光,他明显压抑着怒火。
他是谁?
你什么时候勾搭的野男人!
我嗤笑出声。
苏远修,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刚才我才说的分手,现在他就能来接你,你们这对狗男女说不定早就把腌臜事做了个遍!
狗男女?
腌臜?
苏远修和中年女人还黏在一起,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我猛地站起身,蛋糕上那根岌岌可危的蜡烛终于熄灭,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蛋糕扔向这对狗男女。
5我的LV!
苏远修和他的阿莲一身黏黏糊糊的奶油,她放声尖叫起来。
我没有停手,把桌面上一道道菜当武器扔到他们身上,红烧鲫鱼、水煮虾、烧鹅……月租一千二的房子根本没多少空间,苏远修躲无可躲,口不择言痛骂我。
江筱眠,你果然是个疯子。
没有人会爱你这种克死爸妈的孤儿的!
我抄起桌面上最后一个不锈钢碗朝他扔去,正好扣在了他的脸上。
蒸水蛋顺着苏远修高挺的鼻梁往下滑,他的新女朋友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地在她油乎乎的LV里找纸巾。
我越过一片狼藉转身离去。
穿堂而过的晚风吹得我一激灵,我这才想起身上穿的还是居家睡衣。
我在路边蹲下来,早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又映入眼帘,我抱紧了膝盖。
我爸妈死于一场车祸,伯父伯母为了赔偿金收养了六岁的我。
有目的好心肠持续不了多久,被动的善意随着赔偿金花光也消散无几,被赶出门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所以苏远修说出要给我一个家时我如此动容。
我本以为卸下防备讲原生家庭会得到他的呵护,没想到,那些被他怜惜地擦掉的眼泪会在分手时变成刺进我身体里最痛的针。
6迈凯伦轰鸣的声浪从远处传来,黎思臻终于来了。
不用抬头看我也知道。
就是不知道在城中村坑坑洼洼的路上开超跑他这个大少爷会不会心疼。
管他呢,他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我本来不该和他有交集的。
当初刚进公司时我和一个叫周语墨的女生成为了朋友。
一开始我只是不解大家为什么对她好得有点奇怪,要么谄媚要么疏离,分明她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子,我看不得她孤零零一个人。
后来我才明白,我不知道她合身的职业套装是价值不菲的高定,更不知道她每天开着上班的小跑车是保时捷,所以我对她好得很纯粹。
别人以为我的从容是对金钱祛魅,其实我是无知者无畏。